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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6 - 第一卷:渊龙初醒,道种深埋 第六章

第六章 初露锋芒,体修之名

林昊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干净棉褥的木床上,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.房间依旧简陋,却比他之前的杂役房宽敞明亮了许多,窗外有修竹掩映,细微的灵气透过窗棂渗入,虽无法被他吸收,却也让人感觉神清气爽.

他下意识地内视己身,顿时被体内的景象所震撼.

那不再是空荡漏气,经脉如同破筛的"天漏之体".在更深层的,介于虚实之间的层面,仿佛开辟出了一片混沌未分的奇异空间.一丝微不可查,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混沌气流,与一道细若游丝,散发着秩序与生机辉光的道恒清辉,如同两条相互追逐,首尾相接的阴阳鱼,在其中缓缓盘旋,流转.它们互不侵犯,却又彼此依存,构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而脆弱的平衡.

心念微动,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便从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血肉骨骼中涌出,远比过去纯粹依靠肉身锻炼出的力量强横了十倍不止!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,意念偏向左手时,一股带着侵蚀,破灭意味的混沌之力便在掌心汇聚;意念偏向右手时,一股带着守护,稳固意味的道恒清辉便自然流转.

"这就是..."混元道劫经"带来的变化?"林昊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与一丝茫然.虽然依旧无法感应和运用天地灵气,但他清晰地意识到,自己终于踏上了一条前所未有,独属于他自己的修行路!这条路前途未卜,甚至可能充满凶险,但终究不再是绝路.

"你醒了."温和中带着复杂情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云尘子推门而入,脸上带着关切,探究,以及一种难以掩饰的惊叹.

"云尘长老."林昊连忙起身,恭敬行礼.他能感觉到,身体虽然充满了力量,但精神却有些疲惫,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.

"感觉如何?可还有不适之处?"云尘子在桌旁坐下,示意他也坐.

"感觉...身体里好像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,力气大了很多."林昊斟酌着词句,他本能地觉得,关于脑海中那篇"混元道劫经"和体内那危险而强大的双源之力,不宜轻易向任何人透露,这或许是他最大的秘密,也可能是最大的麻烦.

云尘子深深看了他一眼,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似乎能洞悉许多隐藏的情绪,但他并没有追问,转而道:"你昏迷了三日.那日你引动的异象,震动全宗,连后山闭关的几位太上长老都被惊动了."

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更合适的语言:"宗门几位精通医理与体质学的长老联手为你仔细检查过身体..."

林昊心中一紧,面上却不动声色.

"你的情况,确实非常特殊,前所未见."云尘子缓缓道,"经脉依旧如故,灵气不入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.但你的肉身...却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,气血之旺盛,体魄之强健,筋骨之坚韧,远超同阶体修,甚至...堪比一些筑基境的炼体士.而且,你的气血之中,似乎蕴含着一种古老而蛮荒的气息."

林昊静静地听着,心中稍定,看来宗门并未发现混沌与道恒本源的秘密,只是察觉到了肉身的变化.

"我们翻阅了宗门所有关于特殊体质的古籍残卷,"云尘子继续道,"有一种只记载于太古残篇,语焉不详的体质,名为'鸿蒙禁体'."

"鸿蒙禁体?"林昊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.

"不错."云尘子点头,"据零星记载,此体质无法炼气,被天地灵气所排斥,但天生肉身强横无匹,力大无穷,气血如龙,成长到极致,据说可凭肉身硬撼法宝,徒手撕裂山河,甚至...肉身成圣,横渡虚空.只是..."

他话锋一转,带着一丝惋惜:"古往今来,从未有明确记载有人能真正将此种体质修炼至大成.一来是其所需资源极为苛刻,许多炼体宝药对其效果甚微,需要寻找更古老稀有的天地奇珍;二来,其专属的修炼之法早已失传在历史长河之中,现有的炼体功法,大多不适合,甚至可能适得其反."

林昊心中了然,云尘子他们将他的混沌道恒圣体,误认为了那所谓的"鸿蒙禁体".这对他而言,并非坏事,正好可以掩盖体内真正的秘密,以一个相对"合理"的身份继续留在宗门,暗中修炼"混元道劫经".

"长老的意思是?"林昊问道,语气平静.

云尘子正色道:"经宗门商议决定,虽无法将你列为正式弟子,但念在你体质特殊,或可走体修之路,未来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.从今日起,你可搬来这'竹韵苑'居住,此地灵气尚可,也相对清净.每月资源配额,按外门弟子标准发放,主要以淬炼肉身的药材和血食为主.同时,你可凭令牌,翻阅藏经阁一层收录的所有炼体功法与相关杂记,或能从中找到适合你的道路.望你好生努力,莫要辜负了这份...上天予你的天赋."

云尘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,也有一丝保留.毕竟,"鸿蒙禁体"只是基于古籍的猜测,前途依旧渺茫,资源消耗却可能巨大.

"多谢长老!多谢宗门!"林昊起身,郑重行礼.他知道,这已是目前情况下,自己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.一个相对安稳的落脚点,基础的资源,以及接触更多知识的途径.

消息很快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云尘宗.

"听说了吗?那个引发惊天异象的林昊,原来不是废脉,是传说中的'鸿蒙禁体'!"

"鸿蒙禁体?就是那种不能炼气,但肉身无敌的远古体质?"

"怪不得能引动清浊分立的异象!原来是肉身本源太强,引动了天地规则显化!"

"宗门竟然给了他外门弟子的待遇,还让他住进了竹韵苑!真是因祸得福了!"

"体修终究是旁门左道,前期或许勇猛,但到了高深境界,如何与法修抗衡?没有灵力,连飞行都做不到."

"话不能这么说,若是真能肉身成圣,那也是通天大道!只是太难了..."

舆论瞬间反转.从人人鄙夷,避之不及的"废脉","灾星",变成了罕见的,充满神秘色彩的"体修天才".虽然依旧有人认为体修难成大器,前途黯淡,但至少,那些明目张胆的嘲讽与欺凌,暂时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好奇,敬畏,甚至巴结的目光.

林昊并未被这些虚名与浮华所扰.他清楚自己的根基是"混元道劫经",宗门那些炼体功法于他而言,最多只是参考,甚至可能因其力量层次太低而毫无用处.他每日除了完成必要的,已被大幅减轻的杂役任务(主要是巡视药园,凭借敏锐的感知检查植株状态),便将所有心神都沉浸在修炼之中.

他尝试按照"混元道劫经"最初级的法门,小心翼翼地引导那微弱的混沌之气与道恒清辉,淬炼肉身,开拓巩固体内那片初生的混沌空间.过程依旧充满痛苦与凶险,混沌气的狂暴与道恒之力的秩序时常在细微处产生冲突,引得他气血翻腾,甚至偶尔会咳出瘀血.但在经文那玄奥的调和下,每一次冲突平息,他的肉身强度与灵魂韧性便仿佛被千锤百炼过一般,凝实一分,对双源之力的掌控也娴熟一丝.

这一日,他来到后山一处僻静无人的瀑布深潭边.望着那从百丈高处轰然砸落,激起漫天水汽的银色匹练,以及瀑布下那块经受千年冲击,光滑如镜的巨型青石,他心中一动.

他并未动用任何技巧,也没有调动混沌的侵蚀特性或道恒的秩序之力,仅仅是凭借新生的肉身力量与一丝双源之力对身体的天然加持,深吸一口气,对着那块万斤巨岩,一拳挥出!

拳出无声,朴实无华.

然而,就在拳头即将触及岩体的瞬间,手臂肌肉骤然绷紧,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喷薄而出,拳头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,扭曲,发出低沉的空爆声!

"轰隆——!!!"

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在山谷中回荡!

那块历经千年冲刷岿然不动的万斤巨岩,应声而碎!不是裂开,而是彻底炸裂开来,化作无数拳头大小的碎石,四散飞溅,落入深潭,激起无数水花!

林昊收拳而立,微微喘息,看着自己丝毫无损,甚至隐隐泛着一层极淡混沌光泽的拳头,眼中精光闪烁.这一拳,仅仅动用了肉身基础力量的一部分.

"混沌道恒圣体..."混元道劫经"..."他低声自语,感受着体内那两股蛰伏的,远超想象的力量,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在心底滋生,"我的路,或许艰难,但绝非绝路!姐姐,等着我..."

他抬头,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,望向云尘宗之外,那无尽辽阔而神秘的天空.姐姐林诺兰,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古神玄姒,还有那尊贵无比,与他有着奇异感应的妖族帝女凤清音...这诸天万界,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,他终将一步步走去,找到答案,拥有守护一切的力量.

而在云尘宗深处,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上,云尘子远远望着后山方向那冲天而起的尘埃与隐约传来的轰鸣,捋了捋胡须,眼中忧虑与期待交织.

"鸿蒙禁体...或许,我云尘宗,真的捡到宝了?福兮祸所伏,此子命格,注定不会平静啊...那日的异象,恐怕早已引起了一些存在的注意..."

(第六章 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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