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**第十五章:父与女**
废墟还在冒烟.
沈砚站在B13残骸前,西装烧焦,眼镜碎了一片.
他手里攥着半张"植物图鉴",纸页焦黑,只剩一朵玫瑰的轮廓.
"把她还给我."他声音沙哑,不像命令,像乞求.
我抱紧怀里的女孩,她呼吸微弱,黑眼闭着.
"你关了她十年,现在说'还'?"
"我只想她活着!"他突然吼,眼泪砸在焦纸上,"
你知道她五岁那年,瞳裂烧毁整个花房吗?
你知道她每晚哭着说'我的眼睛是怪物'吗?
我关她,是为保护她!"
苏璃举起摄像机,镜头对准他:"用牢笼保护?用孤独保护?"
沈砚踉跄后退,靠在断墙上.
"你们不懂..."他声音发抖,"没有能力,她至少能活."
女孩忽然睁开黑眼.
"爸爸."她轻声说,"你的爱,是另一种瞳裂."
沈砚浑身一震.
"你怕我疯,所以关我;
你怕我痛,所以骗我;
你怕我死,所以...让我活着像死人."
她伸出手,血泪滑落,"但爸爸,我想看真的花.哪怕只一眼."
沈砚跪倒在地,十年冷静崩塌.
"对不起...对不起..."他抱住头,"我只是...不想再失去你."
陈野,我累了."女孩转向我,"带我走,好吗?"
我点头,第十颗琥珀（纯黑透光）突然发烫.
新能力觉醒:瞳心共鸣.
八颗琥珀+她的黑瞳,在我体内共振——
归零协议全貌浮现:
"重启世界,需一人自愿成为桥梁,
承受所有异瞳者记忆,
并被时间彻底抹除——无人记得,无人哀悼."
"所以...必须有人消失?"我哑声问.
"是."她微笑,"但消失前,能看一眼花,值得."
沈砚抬头,眼神裂开:"不!一定有别的办法!"
"有."苏璃突然说,"你放她走.让她选择自己的活法."
沉默.
只有火苗噼啪作响.
沈砚慢慢摘下碎眼镜,露出通红的双眼.
他从内袋掏出一枚芯片,塞进我手心.
"B13地下密室...有ETA所有异瞳者数据."
他声音轻得像叹息,"带她走...别让她变成我."
女孩伸手,轻轻碰他脸颊.
"爸爸,替我看看平凡的世界."
沈砚终于哭出声,像受伤的兽.
"好...好..."
我抱起女孩,转身离开.
走出十步,她忽然说:
"哥哥,桥梁不是牺牲,是选择."
我低头,她黑眼映着火光,清澈如初.
而我的身体,又淡了一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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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作者 敬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