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**第十四章:原型体2号**
B13实验室没有门.
只有一面单向玻璃墙,映出我们狼狈的倒影——
我半透明,血染衣襟;苏璃左耳流血,手指紧握摄像机.
玻璃后,一个女孩坐在轮椅上.
十二岁,白衣如雪,双眼全黑,无瞳无孔.
她面前摆着一盆枯萎的花.
"她看不见我们."苏璃低语,"但她在等."
我启动"情感锚定",她的痛觉涌入——
不是身体的痛,是十年孤独的锈.
"开门."我对空气说.
墙角扬声器响起沈砚的声音,冰冷如刀:
"陈野,你闯过瞳爆区,只为见一个怪物?"
"她不是怪物."我盯着女孩,"她是被你们关起来的光."
女孩忽然抬头,黑眼"望"向我们.
"哥哥."她轻声说,"你的眼睛...和我一样痛."
心猛地一揪.
苏璃举起摄像机,强光灯照向玻璃.
"沈砚!全世界都在看!让所有人看看,你关着的是什么!"
玻璃墙缓缓升起.
女孩没动,只伸手轻触枯萎的花.
"爸爸说,外面有花."她声音很轻,"但我只见过标本."
我走近,右眼空洞,左眼父亲面孔浮现.
"你想看真的花吗?"
她点头,黑眼流下两行血泪.
"但爸爸说...我的眼睛会烧掉它们."
"那就闭着眼看."我蹲下,与她平视,"用心看."
她忽然抓住我手,冰凉如铁.
"你来取琥珀的,对吗?"
我没答.
"别骗我."她笑了,像碎玻璃,"我知道.每个进来的异瞳者,都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."
苏璃上前一步:"我们不是来拿的.是来带你看花的."
女孩沉默很久,忽然从胸口掏出一颗纯黑琥珀——
里面是她的记忆:
→ 她五岁,第一次瞳裂,烧毁整个花房;
→ 她八岁,听见爸爸哭:"我只想你活着,哪怕没有眼睛."
→ 她十岁,对着镜子问:"如果我的消失,能让花活着,值得吗?"
"拿去吧."她把琥珀塞进我手心,"替我看看外面的花."
第九颗琥珀融入掌心.
新记忆涌入:
→ 沈砚每晚偷偷进实验室,给她读"植物图鉴";
→ 她用指尖摩挲花瓣标本,想象颜色;
→ 她在日记写:"哥哥,如果你来,别为我哭.替我活."
"为什么帮我?"我哑声问.
"因为你是第一个,"她黑眼"看"我,"没叫我怪物的人."
远处,警报骤响.
沈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:
"陈野!放下琥珀!否则我启动B13自毁!"
苏璃举起摄像机,镜头对准女孩.
"直播已开.全世界都在看ETA局长,如何毁灭自己的女儿."
女孩却笑了.
"爸爸...终于有人逼他选择了."
她转向我,黑眼流血,却平静:
"哥哥,归零协议需要牺牲桥梁——你知道吗?"
我浑身一冷.
"谁告诉你的?"
"琥珀告诉我的."她轻声说,"你的七颗,我的一颗——集齐八颗,就能重启世界.
但必须有人...自愿被世界遗忘."
警报声更急.
天花板开始喷淋.
苏璃拉我:"走!自毁倒计时了!"
我抱起女孩,她轻得像一片枯叶.
"花..."她喃喃.
"我带你去看."我低语,"活的花."
冲出实验室,身后爆炸声震耳欲聋.
火光中,我回头看——
B13化为废墟,而那盆枯萎的花,静静躺在瓦砾中.
女孩在我怀里睡着了,黑眼闭着,嘴角带笑.
掌心,第十颗琥珀正在形成——
纯黑,却透出微光.
苏璃摸我脸:"痛吗?"
"痛."我喘着气,"但她的梦,比我的命重."
远处,城市灯火如星.
而我的身体,又淡了一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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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声音,会照亮陈野接下来的路.
—— 作者 敬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