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:火種初燃
王家村,自靜修堂開設已有三年.
三年間,田間稻香愈盛,村人身體愈壯,孩童成長迅速,連常年瘴霧之氣也隱隱散去.靈氣未濃,但已足夠孕養靜心修者.凡人能感其安,修者能聞其息.整座村,儼然成了一方靈修之境的世外桃源.
王宇每日依舊平常,早晨誦經,午後授課,夜間巡堂.若遇村民來訪求醫解惑,他也以草藥靈湯相助,從不收費,不留名號.
他只說:「此為修行之一.心中常念眾生,便是自渡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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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日午後,山南忽傳來雷聲異響.
王宇抬頭,遠觀天邊,竟見一道赤金火痕,自雲後閃現,若有雷獸翻動.
那不是凡雷,也非劫雷,而是——天運試道之兆.
他心知有變,神識輕掃,旋即收回.目光淡定,只道:
「試道者,來了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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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,靜修堂中,田寬,林石,田洛等數人盤膝靜坐.
王宇於堂外靜聽靈息流轉,忽而眉心微跳.他轉頭,看向村南方向,只見一道身影緩緩步入山道,身著青袍,雙目如電,靈息內斂,步步生花.
那是一位築基後期修士,並非東路熟面,氣息中略帶北地寒氣.
來者行至靜修堂前,拱手抱拳:
「在下青渺山三弟子,姜守白.今奉師命探查東南靈地,誤入此地,驚見氣息異常,特來拜訪.」
王宇未言語,只輕輕點頭,示意其坐下.
姜守白環視堂中,見眾弟子皆靜修不語,目光清明,不似世間修門弟子之浮躁,頓感詫異,心中微警.
「敢問...這靜修堂,屬何門何宗?」
王宇淡聲回道:「無門無宗,不立香火.」
姜守白一怔,沉吟片刻,道:
「此處靈氣清明,眾生心靜,極為罕見.若得宗門庇護,資源傾注,可立大道基業,不知...道友是否有意入青渺之宗?」
王宇微微一笑,回了一句:
「此地非我所有.你若想問,問他們吧.」
他指了指堂內眾人.
姜守白一時語塞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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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姜守白欲離前,王宇遞予一紙手書,未封未印,字跡隨意,僅一段短語:
修道非為爭道,傳道非為收人.
有法不為束人,有境不為分等.
靜者自靜,問者自問.道不在人,道在人心.
此地靜修,不為名,不為世.
若你還想來,來;若不來,也罷.
姜守白默然接下,無言而去.
———
數月後,青渺山於其內部隱約流傳起「山野道場,自修可入靈根」的奇談.許多內門弟子半信半疑,欲自行前往,一位青衫老者卻於殿中開口:
「若真如他說...此非機緣,而是天運火種.」
「去者,請帶禮,不帶名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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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王家村,變化亦漸漸浮現.
一位名為「柳青」的少年,村中鐵匠之子,自幼聰穎寡言,修行進展甚緩,屢次氣息滯凝,連王宇亦難以尋得其契機.
直到某一日夜中,靜修堂內,一縷銀光忽然自靈泉湧出,主動繞入柳青體內.
他當場昏厥.
次日醒來時,氣息大變,體內靈脈如新生,經絡通透,竟一舉突破感氣,凝成真息.
王宇親察其脈,驚覺其中竟有一道夢紋餘力.
是星舊?
他當即封禁靈泉七日,將柳青收入側室,親自指導每日靜觀與護心術法,並為其定下每日十六式養神引氣體法,以防失控.
他知——這少年,恐怕是被靈泉選中者.
靈泉,是他以星核與地脈相融所築,若泉自行選人,那是天地之意初現.
火種,已起第一點.
他靜靜站在桃花未綻的枝下,目光望向遠方雲層覆蓋的山際,輕聲自語:
「要來的...一個也跑不掉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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