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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议散去后,夜色已深.
洪雷独自来到法尔的书房.
灯火昏黄,书架间弥漫着陈旧纸张与焚香混杂的气味.
洪雷站在门口,没有坐下.
"真想不到..."
他低声开口,像是在对法尔说,又像是在对自己.
"当初在黑海边缘,就该杀了红辰."
法尔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合上手中的书.
洪雷的声音压低,却更冷了几分.
"你知道吗?他从黑海里冲出来的那一刻,我的刀已经举起来了."
"若不是先王拦下"
"他早就死在我刀下."
法尔沉默片刻,抬眼看向他.
"那我就更不明白了."
"一个小孩,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海森林里?"
"那是禁区."
"连兽人都不敢踏入的地方."
"可他,却活着出来了."
洪雷冷笑了一声.
"我说他该死."
"你却跟我说他活着."
他转身,盔甲在灯下发出轻响.
"话不投机."
洪雷离开后,书房的灯光摇晃着,法尔仍站在原地,望着空荡的门口.
他低声自语:"先王说过...他...冲出来的那一刹那,眼瞳...是红色的...先王...你当初,为何要留下他一命...这是为何啊?"
这时的红辰和十待在荒野里的火堆前休息.
青色长袍随风微微摆动,他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,闪过一丝冷意.
十待静静围坐,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,只有火焰偶尔映出他们面具下的神色.
"今晚风大."红辰淡淡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静,仿佛连周围的风都被他牵制.
十待之一微微点头,手指轻扣剑柄.
"前方的圣城已经混乱了."另一人低声说道.
红辰抬眼,望向远方闪烁的星光.
"混乱只是表象."他缓缓说,"真正的恐慌,还没有开始."
火光在他眼瞳里闪动,像是吞噬夜空的火焰.
十待之中,有人抬起头,目光从火光中移向红辰.
"主上,"他低声问,"我们下一站,去哪?"
红辰没有立刻回答.
他望着远方翻滚的云层,星光在天际一闪而逝.
片刻后,他才淡淡开口:
"是时候...去搞搞兽人了."
火焰微微一窒.
十待中有人抬眼,有人轻轻握紧武器,却无人出声.
红辰继续道,语气依旧平静:
"让他们紧张一点."
"紧张到以为,圣城的火,很快就会烧到他们脚下."
火光映入他的眼瞳,那抹冷色一闪即逝,像是早已选好的棋路.
十待齐齐低首.
荒野的风,开始变得躁动.
红辰忽然垂下目光.
沉默,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突兀.
他没有再看远方,也没有看十待,只是盯着火堆里翻动的炭火,像是在确认某个早已被遗忘的轮廓.
为何...我会在黑海边缘?
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浮现.
紧接着,是更深的空白.
我是如何进去的?
记忆没有回应.
只有一种模糊而刺痛的感觉,从意识深处慢慢浮起
仿佛那不是"走进去的".
而是被丢进去的.
火光在他眼中晃了一下,火焰般的冷色一闪即逝.
红辰缓缓抬头,神情恢复如常.
可那一瞬的空白,已在他心底留下裂痕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