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1995年,春分.地点:江城市,铁柱豪宅.
"啪!"
铁柱手里的奶瓶掉在了地上,摔得粉碎.
他并没有去捡,而是整个人僵在沙发上,双眼翻白,浑身剧烈抽搐,口吐白沫.
"铁柱哥!你怎么了?羊癫疯犯了?"王胖子吓得扔下正在洗的尿布,冲过来掐铁柱的人中.
铁柱听不见.
他的脑海里,正在发生一场海啸.
那是来自2024年,随着鲁班尺碎片觉醒而解封的**"记忆洪流"**.
他看到了.
他看到了自己未来三十年的悲惨人生: 为了给红豆续命,他成了九菊一派的走狗; 为了给红豆攒嫁妆,他去盗了秦岭的祖坟; 2008年,红豆在地震废墟上吸食怨气,而他在旁边递"餐巾纸"; 2015年,长白山天池,红豆背后捅刀,抢走数据盘,而他却在自责没保护好女儿; 直到2024年,昆仑之巅,那个他视若珍宝的女儿,微笑着把毒匕首送进他的身体...
"爸,你不死,我怎么成神呢?"
那个声音,和现在摇篮里牙牙学语的声音,重叠在了一起.
"啊——!!!"
铁柱猛地醒了过来,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.他一把推开王胖子,满头冷汗,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恐惧.
"铁柱哥,你别吓我..."王胖子哆嗦着.
铁柱没有理他.他机械地转过头,看向不远处的摇篮.
一岁的红豆正坐在里面,抱着一个布娃娃,看到铁柱看过来,她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,天真无邪的笑容.
"爸...爸..."
如果是五分钟前,铁柱会觉得这是天籁.
但现在,看着那个笑容,铁柱只觉得浑身冰凉.他在那双清澈的眼睛深处,看到了一个正在沉睡的恶魔.
那是九菊一派的圣女,是未来的灭世者.
"杀...杀了她..."
铁柱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腰间（那里没有鲁班尺,尺子在1968年碎了,现在他腰间别的是一把杀猪刀,用来防身的）.
他一步步走向摇篮.
红豆似乎感觉到了杀气,歪着头,困惑地看着他,嘴里吐出一个泡泡.
铁柱举起了刀.
手在抖.
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打架. 2024年的残魂:"动手!趁她还没长大!杀了她,一切都能结束!"1995年的铁柱:"她是无辜的!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!是你一点点把她喂成怪物的!"
"哇——"
红豆突然哭了.她伸出小手,想要抱抱.
"当啷!"
杀猪刀掉在地上.
铁柱瘫软在地,捂着脸痛哭失声.
"我做不到...我他妈做不到啊..."
他终究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2024年老道士,他只是一个刚刚当了半年爹,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轻混混.
但他也回不去了.
铁柱猛地抬起头,眼神变了.那眼神里少了一份天真,多了一份深沉的算计和狠辣——那是未来记忆与现在人格融合后的产物.
"既然下不了手杀你..."
铁柱看着红豆,声音沙哑,"那老子就**'废'**了你.我要把九菊一派在你身上种下的'因',全部挖出来!我要让你...做个普通人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