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上海的街道空荡而湿冷.林若曦坐在出租车后座,手里紧握着那张地图,指尖冰凉,像是握着一块尚未解冻的谜团.
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,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:"姑娘,这么晚去老城厢?那边最近拆得厉害,没什么人了."
"我...找朋友."她低声说,眼神却始终落在那张地图上.
地图上标注的第一个符号,是一条叫"永安里"的弄堂.她查过,那是老上海典型的石库门街区,几年前就开始拆迁,但仍有几户人家不愿搬走.她不知道苏芷晴为什么留下这张地图,也不确定那封信里对沈知衡的警告是真是假.但她知道,她不能坐等答案.
永安里弄堂口,昏黄的路灯下,一只猫从墙头跳下,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.若曦站在弄堂口,犹豫片刻,终究迈步走了进去.墙面斑驳,地面潮湿,空气里混杂着霉味与旧时光的尘埃,仿佛每一砖一瓦都在低语.
她按图索骥,来到一扇半掩的木门前.门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:"白蔷薇不欢迎陌生人."
她心跳加快,正要敲门,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.
"你在这里做什么?"
她猛地回头,沈知衡站在弄堂口,黑风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,眼神冷峻如霜.
"你跟踪我?"她质问.
"你留下了出租车记录,又用工作室的账号查了这条街的历史.你以为我不会注意?"他的语气不带情绪,却句句如针.
若曦咬紧牙关:"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苏芷晴的真正身份?她不是普通设计师,对吧?"
沈知衡沉默片刻,走近她,声音低沉:"她曾是一起未破案件的关键证人.三年前,一名婚纱模特在试衣间离奇死亡,案发现场就是白蔷薇工作室."
若曦震惊:"你是说...她一直在隐瞒?"
"她不仅隐瞒,还可能在调查某个更大的秘密."沈知衡的语气像夜色一样沉重,"而你,现在也被卷进来了."
木门突然"吱呀"一声打开.
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站在门内,眼神浑浊,却直勾勾地看着若曦.
"你是芷晴的朋友?"
若曦点头.
老妇人让她进屋,屋内堆满了旧婚纱,布料,老照片.空气中弥漫着樟脑丸的味道与岁月的沉香.墙上挂着一幅画——黑色蔷薇,花瓣滴着血,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.
若曦只觉得脑海像被骤然灌入冷水,思绪一片混乱.她曾以为那间婚纱工作室是通往理想的殿堂,如今却像一座精致的陷阱,每一寸蕾丝下都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.
沈知衡站在昏暗的屋角,目光沉沉,眉头像被无形的线缠住.他的沉默比话语更具分量——这条线索,出乎他的预料,也撕开了他原本冷静的判断.
老妇人缓缓走近,步伐沉稳,眼神里藏着岁月的锋芒.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是从尘封的记忆中飘出:"你们要当心.越是盛开的蔷薇,越容易在不经意间刺破人的皮肤——美丽从来不是无害的."
若曦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笔记本,指尖微微发凉.她忽然意识到,这场探索不只是寻找答案,更是一次心灵的试炼.
沈知衡转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.他轻声说:"我们不能退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