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月光透过ICU的玻璃窗,在监护仪上投下诡谲的光斑.慕云归的瞳孔正在扩散,耳畔机械的嗡鸣声里,突然混入清脆的铃铛响.
"临渊仙君,该醒了."
少女的轻笑刺破濒死的混沌.他猛地睁开眼,却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——倒悬的冰棱正滴着幽蓝水珠,寒气渗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.
这不是他的身体.
苍白的指尖抚过结冰的石壁,倒影里是个浑身湿透的玄衣少年.记忆如潮水涌来:慕云归,十七岁,玄天宗外门弟子,因撞破掌教亲传弟子与妖族私会,被设计推下断魂崖.
"咚!"
冰层下突然传来撞击声.少年霍然转身,护心镜的碎片划破掌心,鲜血滴在冰面竟绽开红莲状纹路.深潭开始沸腾,无数白骨从水底浮起,在血色月光下组成诡异的阵法.
"三千年了..."方才梦中的女声再度响起,"终于等到混沌血脉."
慕云归踉跄后退,后背抵上刻满符咒的石柱.冰层轰然炸裂,一具水晶棺椁破水而出,棺中女子身着玄金战甲,眉心一点朱砂痣艳得滴血.她周身缠绕的锁链突然绷直,尖端直刺少年心口.
剧痛中,慕云归看见漫天星斗坠落.银河在他经脉中奔流,丹田处沉寂的灵根疯狂生长,竟同时呈现金银黑三色光芒.潭水倒卷形成漩涡,女子战甲上的古老符文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.
"记住,你是三界最后的钥匙."女子的虚影在消散,"去青梧山找..."
"妖孽受死!"
三道剑光劈开寒潭雾气.慕云归本能地抬手格挡,指尖迸发的黑焰竟将玄铁剑熔成铁水.追击而来的内门弟子呆立当场,他们身后,药堂长老的罗盘突然爆出刺目红光.
"混沌现世!快禀告掌教!"
慕云归趁机跃上崖壁,却发现身体轻得像片羽毛.踏过的冰面绽开金色莲纹,那些沉在潭底的白骨突然颤动起来,组成一道拱卫他的骨墙.
逃至半山腰时,怀中突然掉出一枚玉牌——是那具水晶棺消失前落在他衣襟里的.月光下可见背面刻着:九幽妖主 姬夜璃.
山脚下忽然亮起火把长龙.慕云归握紧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残破妖刀,刀柄处镶嵌的幽蓝宝石正与他锁骨处的流云纹共鸣.逃亡途中,他惊觉自己竟能听懂风中传来的兽语.
"往东三里,有处狼妖废弃的洞府."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脑海响起,"你的血...很香..."
慕云归猛然驻足.倒映在刀身上的,赫然是双泛着金红暗芒的异瞳.